2017年5月14日 星期日

《虐殺器官》劇場版追加解碼


三作動畫中,我最滿意《虐殺器官》。當然《虐殺器官》原作小說與影像的親和度是三作中最高的。<harmony/>是用編程語言書寫;《屍者的帝國》過多歷史文獻,結尾的「靈魂形而上學」場面也難以單純用影像表現;相反《虐殺器官》是戰爭場面、未來科技畫面與對白,整體風格基本上承襲小島秀夫的《Metal Gear Solid》。

可是,兩小時實在太短了,即使村瀨修功已經盡最大努力涵接故事,劇本依然資訊超載。加上結尾表現得過於含糊,只看一次未必能完全理解。因此即使我對於《虐殺器官》動畫版十分滿意(除了結尾),也仍然覺得需要以這篇文章進行補充。





1. 薩拉熱窩




1914年,薩拉熱窩發生奧地利王儲暗殺事件,這起事件被認為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直接導火線。在《虐殺器官》中,有恐怖份子在這事件的案發場地的紀念地標發動核攻擊。這事件不但激化各國對安全的重視,也殺死了約翰.保羅的妻子和女兒。《虐殺器官》小說版的故事並沒有確切年份,只將自己定位在911事件(2001年)之後,而動畫則具體地將薩拉熱窩核彈襲擊定為2015年、東歐暗殺行動在2020年、美國國會聽證會在2022年



2. 「約翰.保羅」



John Paul這名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但其實依然是有參考對象。它來自梵諦岡天主教羅馬教區前任主教(即宗)若望.保祿二世(Pope John Paul II)。一般而言,「Paul」在天主教會翻成「保祿」,而基督教(新教)才會翻成「保羅」。會以「約翰.保羅」為角色命名,是想表現該角色的「語言」是具有「力量」的。



3. 監視器鏡頭



《虐殺器官》動畫開首出現不少從監視器視角觀看紐約街景的畫面。裡面可以看到它們全都不單純是攝影畫面,還有人面辨認(Face Recognition)功能,能夠追蹤每一個人的位置、鎖定每一張面孔的身份。這些畫面表現,特別是以方型的框框標記人臉,設計上跟美劇《Person of Interest》(2011年)的The Machine視角非常相似。值得一提的是,《Person of Interest》是與《虐殺器官》一樣打著「後911」旗號的作品,金句是片頭的「You're being watched.」似乎《虐殺器官》有可能是對其致敬。



4. 擴增實境運動程式



《虐殺器官》動畫有一個原創畫面,主角克拉維斯.薛帕德在(疑似)紐約市中央公園跑步,出現了自己的鬼影。那是他上一次(或者可能是表現最好的一次)跑步的畫面。這跟任天堂遊戲《Mario Kart》的「Ghost」系統非常相似,實用性也很高(好吧,我承認最近有玩Nintendo Switch所以才拿來相提並論)。不過,這技術要達到的前提是該程式與街頭監視器的數據及GPS數據連結,才能重現使用者過去跑步的影像。可以說是資料安全市場龐大的社會才能輕易實現的技術。



5. 指紋付費系統



主角克拉維斯.薛帕德在超市買東西時可見已不需要用紙幣,而是用指紋就能直接透過保安公司的認證進行付款。資料保安公司可以確保使用者的資料安全,也可以向第三方(例如付款平台)保證這人是安全市民、有能力付款。值得一提的是,《虐殺器官》小說於2007年出版,當時還沒有Apple Pay。

當然,早在Apple Pay面世之前,銀行已經在用Blockchain技術開發名為「Distributed Ledger」的超連結銀行系統,但並未普及到如此,也沒有跟個人資料保安高度掛鈎。畢竟在《虐殺器官》的世界,也許不明顯,但「安全性」考慮是高於「便利性」的。

(上圖並不是付費系統界面,不過我只能用預告片的影像所以用替代品)



6. Wetwork



有人不明白為何克拉維斯.薛帕德在動畫開首與結尾會「上庭」。其實那不是法庭,而是美國國會的聽證會(他是穿軍服的,不是被還押的被告),一開始舉手是在進行證言宣誓「Do you solemnly swear that you will tell the truth, the whole truth, and nothing but the truth.」。而他被傳召的最大原因也不在約翰.保羅。1977年,美國總統福特簽署了11905行政命令「沒有哪一位美國政府的雇員能介入或謀劃政治暗殺。」。薛帕德所屬的情報特殊搜索群i分遣隊所進行的暗殺任務(又稱wetwork)嚴格來說是違法的,一旦被公諸於世必定會驚動國會。



7. Snake Eater



伊藤計劃是小島秀夫的忠實支持者,《虐殺器官》的原型是小島的舊作《Snatcher》(スナッチャー)。伊藤計劃在寫畢《虐殺器官》後更替《Metal Gear Solid 4: Guns of the Patriots》寫小說版。伊藤計劃病逝後,小島決定在《PEACE WALKER》的致謝名單中加入對伊藤計劃的紀念:「この『PEACE WALKER』を伊藤計劃氏に捧ぐ」(將這部「PEACE WALKER」獻給伊藤計劃)。

主角克拉維斯.薛帕德在小說中介紹自己的所屬部隊情報特殊搜索群i分遣隊時,說他們的定位是代替綠色貝雷帽和三角洲進行暗殺任務的「食蛇者」(Snake Eater)。「Snake Eater」除了是美軍的恐怖份子身份辨認系統(Identification System),也是小島秀夫的遊戲《Metal Gear Solid 3: Snake Eater》的標題,講述Naked Snake/Big Boss在「古巴危機」後潛入蘇聯森林拯救火箭科學家Nikolai Stepanovich,並且面對自己的恩師The Boss及她所組成的Cobra Unit,此潛入行動命名便是「Operation Snake Eater」。



8. 艾力克斯(Alexander)



在動畫艾力克斯在東歐一次行動中因為聽得懂廣播的語言而被「虐殺文法」影響,繼而在入侵教會時殘殺了目標將領,最後被克拉維斯.薛帕德所殺。因為國防部仍未得悉「虐殺文法」的存在,事後判斷他為患上了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失去正常判斷力。

小說中,艾力克斯擁有天主教修士學位,然而對信仰卻抱持輕薄的態度。威廉姆斯曾向他借書,說自己最喜歡描寫性、毒品、暴力之類的書,結果艾力克斯遞了《聖經》給他。在兩年前東歐行動說出「地獄就在腦中」後不久,便自殺身亡。顯然是抵受不住他的「地獄」,至於他所看到的「地獄」究竟是怎樣的景象,因為死人不會說話,已無從知曉。



9. 「地獄就在腦中」



這是《虐殺器官》最早出現的金句,也是令最多人費解的說話,皆因艾力克斯說完這句話之後,並沒有再加以延伸。

在小說中,艾力克斯的地獄便是導致他自殺的成因,但具體內容並沒有加以詳述。這個「地獄」說不定是指作為軍人無法適應日常生活,從戰場帶回來的PTSD。也可能是艾力克斯與生俱來的景象,為了從裡面逃脫才訴諸宗教,結果並沒有得到拯救。也許,他只是想說真正的地獄是不可能逃脫的,能逃脫的痛苦並不夠「終極」,因此地獄只能存在於腦中。

不過在劇場版,這句話可以以截然不同的方式演繹:地獄等同人類會被「虐殺文法」喚醒的殘酷本性。換言之,現世的地獄是由人類實踐、建造出來的。於是,威廉姆斯在充滿戰亂的東歐國度說「這裡的確是地獄」,與艾力克斯說「地獄就在腦中」並沒有矛盾。該國的地獄正正源自約翰.保羅散播「虐殺文法」。而受到影響的艾力克斯,最終也作為「地獄的實踐者」被殺死。



10. 尤金&克魯普斯公司



這是一間民間軍事承包商(Private Military Force),即「戰爭業務」(War Business)的人力派遣公司。代理人戰爭(Proxy War)是冷戰時期兩大陣營經常使用的手段,代理人當中不乏非國家軍事力量,其中一種便是僱傭兵。《Metal Gear Solid 4: Guns of the Patriots》亦有一個概念叫「戰爭經濟」(War Economy),《MGS4》的世界裡,戰爭已經被五大私人軍事公司(PMCs)壟斷,建成了一個嶄新的經濟體系,催生無數社會問題。



11. 盧卡斯的業務



克拉維斯.薛帕德稱為「一定也不像捷克人,還比較像法國人」盧卡斯雖然很快就死亡,但他背後代表的卻是《虐殺器官》世界一些無法忽視的群族:誰都不是、未被計數的人們

盧卡斯合共經營了三種業務:

一種是以古老媒介(紙幣)付款的正式俱樂部

一種是提供「監視盲點」地圖,即能避開視網膜掃描器、腦波掃描器和不需要用指紋掃描器才能通過的地方對象不一定是罪犯,盧卡斯的顧客們並沒有正規ID,不但無法過正常生活(買賣),甚至連在街上走動都不被允許。透過「監視盲點」地圖,他們可以知道自己的活動範圍,並在這些空間裡生活。

一種是販賣偽裝ID。盧卡斯收集的是並未在資料保安公司完整登記的ID,最多來自薩拉熱窩核爆事件的失蹤人口。那個時期的人對安全仍未有如此強烈的執著,ID的登記比較隨便,因此重新將另一人的指紋、腦波和視網膜輸入進去,變成一個人的新身份也是可能的。



12. 克拉維斯.薛帕德的世界



因為只有兩小時可以用,劇場版在約翰.保羅的著墨與克拉維斯.薛帕德的心境之間只能選其一,結果選了前者。於是,除了少數資料性的履歷如文學系出身,薛帕德的背景幾乎全數被刪去,他作為約翰.保羅的見證者存在。

薛帕德小時父親被殺死,他目擊到母親拭去父親鮮血的畫面,但母親從未回答父親是如何死亡的。之後母親因為受傷住院,只能用儀器維持生命。薛帕德作為唯一的親人,答應了讓母親安樂死,用「語言」(命令、契約、血親的權力)殺死了母親。自此之後,他每天晚上都會在夢中於「死者的國度」徘徊,跟身體殘缺不全的死者相處、對話,母親也在其中。某個意義上,這也是在呼應「地獄就在腦中」這句話,很多人相信這夢境便是伊藤計劃未完成的遺作《屍者的帝國》的靈感來源。

薛帕德酷愛拼字遊戲(Scrabble),對文字相當敏感,但是以「唯名論」的方式去理解,一個字所表現的概念如「國家」、「神」、「民族」很少引起他的共鳴。在他眼中,其他人類當這些概念是實體,並被它們影響著情感與價值判斷,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並作為下屬被這些人所使喚。他之所以喜愛卡夫卡,某程度上是源自相似的背景(作為捷克出生的德語猶太家庭成員,三地都無法給予他歸屬感),在作品中看出與自己類近的價值虛無感。



13. 「虐殺文法」研究過程



關於「虐殺文法」的理論基礎,可以參考大學專攻這方面的<文學少年的房間. II>Altia的評價。這裡會簡述的是「虐殺文法」的「發展史」。

約翰.保羅原本在美國政府的資助下進行研究,可是政府卻不知道「虐殺文法」的存在。既然如此,即使「虐殺文法」具有軍事價值也不可能是當初的動機。那麼,他們是基於什麼目的招攬約翰呢?

約翰.保羅原本是麻省理工學院(MIT)的語言學者,從事的是納粹德國的話語研究,將公開的公文、廣播、雜誌、小說、報紙、軍事通信、作戰命令進行語法分析。在發表論文後,受到MIT預算委員會的推薦加入國防高等研究計劃署(DAPRA),研究對象擴大到柬埔寨的紅色高棉、盧旺達、蘇丹和斯大林。

約翰的研究顯示,一個地方發生大規模殘殺事件時,那個地方的媒體內容會出現某種深層文法。DAPRA當初會資助約翰的研究,目的是想要預測屠殺與恐怖襲擊。面對恐怖主義,能夠做的是防患於未然。《Person of Interest》裡The Machine也是基於這個目的而被建造。國防部希望約翰的研究可以向電腦系統提供一套預測到某個地方將會發生屠殺與恐襲的演算法(Algorithm)。

小說中,薛帕德曾問約翰:「是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DAPRA以為,是先有屠殺的跡象,「虐殺文法」才會出現;可是實際上有可能反過來,因為「虐殺文法」在傳播,才發生大屠殺。於是,約翰.保羅獲得了他的武器。



14. 「虐殺文法」的操作



動畫版,約翰.保羅示範了好幾次如何用「深層文法」影響人的意識,效果看起來就像催眠術。有趣的是,小說其實從來沒有出現過操作「深層文法」的場景,只會說明其結果(如下屠殺命令的總統及不同地方的慘況)。動畫導演村瀨修功為了令動畫兩小時用得其所,將自己對「深層文法」的理解加進去,變成了一種即時見效的技倆,以它來加快推進劇情。也許有人覺得這破壞了「深層文法」原本的構想,因為(在原作裡)「深層文法」對意識的滲透是需要時間的。不過,考慮到村瀨以「深層文法」作為劇情裝置(Plot Device),不得不承認這改動很聰明。



15. Social Network Directed Graph Analysis



為了散播「虐殺文法」,約翰.保羅曾經當過政府公關、文化宣傳部長、NGO成員,甚至是神父。動畫並沒有詳述他究竟是如何選擇自己在該國的位置。事實上,他用的是相當簡單的手段,那就是Social Network Directed Graph Analysis(社交網絡有向圖分析),即過分析社交網絡的點與點之間的連接,找出國內言論傳播得最廣的人(簡單來說就是國家級的KOL),然後待在他的身邊埋下「虐殺文法」。



16. 人工肌肉與海豚



《虐殺器官》世界人工肌肉擁有非常大的市場,最大的人工肌肉出產國是「維多利亞湖沿岸產業者聯盟」,一個將維多利亞湖從肯尼亞、烏干達、坦桑尼亞搶過來的新興國。這國家在維多利亞湖裡養殖基因改造的海豚和鯨魚,加工成人工肌肉後就運出去賣。

故事尾段,約翰.保羅剛好就潛伏在維多利亞湖一帶,克拉維斯.薛帕德駕駛多功能入侵鞘潛進了維多利亞湖,入侵鞘變身成海豚形狀,跟那裡養著的海豚一同游泳。入侵鞘原本就是用人工肌肉建造,在湖中與海豚結伴暗示著它「回家了」,這實在是充滿惡意的畫面。



17. 約翰.保羅的自白



「虐殺之王」作為一個不斷在別國製造大屠殺的瘋子,動機想必十分超然的。可是,在揭露他的真正想法時,有不少人看傻了眼。特別是動畫觀眾,因為裡面缺少了最關鍵而敏感的一個詞:愛國者

約翰.保羅愛著墮落的美國社會,愛著星巴克、亞馬遜,愛著只從影像觀看外國殘酷事件的無知國民,愛著科耶夫口中所指的「動物化」社會。為此,他在有可能威脅到美國國民的地方下咒語,使他們在攻擊美國之前就自相殘殺。也就是說,他所做的是「反恐」,跟軍方在別國進行武力介入是同樣的事情。

這裡其實與《Metal Gear Solid》有著互文性。第三作《Snake Eater》中,Naked Snake/Big Boss的恩師The Boss以叛國者的姿態登場,投靠蘇聯。但她其實沒有背叛,而是假裝叛徒從而找機會偷走Volgin上校的財產。但即使任務完成,她仍然背上叛國罪,被Naked Snake/Big Boss殺死。歷史從此為她添上污名,受盡不符合實情的譴責。不為名譽的純粹犧牲,The Boss是真正的愛國者。

約翰.保羅踏上與The Boss相同的末路,明明是為了國家才散播地獄,他的行為卻反被美國視為威脅,派出刺客消滅他。最後,他放棄了。並不是因為國家不認同他的行為,而是因為露西亞.修克羅普否定了他,決心要讓克拉維斯.薛帕德逮捕他,將他的所在所為公開。不過,在露西亞死後,他決定隨她、妻子及女兒而去,讓薛帕德殺死自己。



18. 克拉維斯.薛帕德在結局做了什麼?



這是劇場版最大的敗筆。結局表現得相當含糊,只有一下彈指的聲音作暗示,導致大量觀眾看不懂薛帕德在聽證會上做了什麼,還可能以為他只是擔當公開事件一切的斯諾登。

克拉維斯.薛帕德利用聽證會,在英語圈散播「虐殺文法」

以下是小說最後一頁的節錄:
星巴克的永恆性、達美樂的普遍性都不復存在。
我選擇了背負罪孽,選擇了懲罰自己,選擇了將對世界構成威脅的美國這一火種投進屠殺的坩堝。為了拯救美國以外的所有國家,我忍痛選擇了把同胞推進霍布斯式的混沌。
這是無比艱難的決斷,但我已決心背負這一決斷。好比約翰.保羅決心背負美國以外的性命一樣。
外面,遠處,傳來FN Minimi輕機槍自動發射的聲音。吵死人了!我一邊在心裡抱埋一邊躺在沙發裡吃薄餅。
但是,當我想到美國以外的地方應該是安靜的,心中便多了一份祥和。


19. 與<harmony/>的連結

只要知道克拉維斯.薛帕德最後種下的「業」,了解《虐殺器官》與<harmony/>的連結就不困難了。<harmony/>有提到「生府」出現之前,北美曾經發生一次蔓延至全球的大暴動,與意識形態無關,那是野蠻人的戰爭,彷佛回歸到「所有人對所有人的戰爭」(War of all against all),歷史上稱為「大災害」。也因此才會令「醫療」壟斷了政治與經濟,萌生出「生命主義」與「生府」。

約翰.保羅曾提過「良心是感情模組互相拉扯達至的一個平衡狀態」這個講法,也是<harmony/>裡面「意識理論」的原型。另外,約翰.保羅亦提過一個假說,指「虐殺文法」是演化論的產物,一個在糧食不足的環境下人類(整體)能夠繼續存活的機制;演化論的討論在<harmony/>也有,裡面指出「意識」是演化出來的物種特徵,而這種特徵已經妨礙人類更進一步(成為「社會」這個完全的整體),需要捨棄。




結語

這是關於伊藤計劃的第六篇文章。三部作品分別寫了三篇感想、三篇考察文。

中文圈相關的文章實在太少,驅使我動筆。這是我對這位早逝的作家展示敬意的方式、參與「計劃」的方式。

現在,總算結束了。


この記事を伊藤計劃氏に捧ぐ。

9 則留言:

  1. 感謝分享 分析的很詳細
    請問大概60分的時候 約翰.保羅暗藏什麼文法呢 這段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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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沒有明講,可能只是令他意識暫時停頓的文法,也可能是導致他最後散播虐殺文化的原因,這個詮釋很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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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結局之所以沒有表演國家大虐殺, 可能是因為內容太敏感. 在這個日日也有人示威要反國家的社會, 可能是怕這場景會引起各方面的爭議, 所以才故意省去. 說實話, 這部作品最想看的無疑是這一幕. 因為某程度來說, 的確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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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然而這才是這一部的精髓阿
      當主角終於明白約翰保羅的用心
      當主角成佛也入魔 走入約翰保羅的對立面
      就像PP的狡嚙越來越明白槙島一樣
      沒有那關鍵的最後一幕
      整部作品都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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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謝謝大大
    有你的這篇文章
    我才弄懂動畫那些語焉不詳的畫面到底在做些什麼
    其實我覺得伊藤計畫三部曲的動畫表現都沒有到非長OK
    頂多只能拿來傳教
    至於原作的內涵......果然還是只能由原作來傳達阿
    當初看殺戮器官有很多感動
    看完非常震撼 從此把伊藤計畫當成神人
    但動畫看完除了空虛什麼都沒有
    要不是看了大大您的這篇文章
    很難想起當初原作帶給我多大的震撼與感動
    謝謝您動筆寫了這麼多篇關於伊藤計畫作品的分析文章!!
    造福華語ACGN圈的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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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我只看過動畫版,也許理解上和原作有偏差。至少在動畫中,非常不認同約翰保羅的行為,個人覺得約翰保羅最愛的其實是他自己,之前難道沒有戰爭嗎?難道不是因為外遇的罪惡感,才開始進行毀滅他國的行為,說來說去,反而更像為了弭平外遇的愧疚,以保護美國為名,行惡魔之事(如電影關鍵報告一樣,以預防犯罪為名逮捕當時仍為無辜之人,將人性徹底打到谷底),更重要的是,害死這麼多人後,只因為露琪亞一兩句話,突然幡然悔悟。另外,Chomsky如果知道他建立的語法結構,竟然可以變成虐殺器官,應該會大大震驚吧!Chomsky只是在解釋人類習得語法的原因,且越來越多認知心理學研究逐漸推翻Chomsky的理論架構,不過這是題外話啦!只能說,作家的想像力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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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為了尋求動畫中主角在聽證會上的情形與彈指的那一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主角散播虐殺語法在美國)所以找到網主這邊。感謝網主的文章,不過還是很多不懂。(我只是因動畫而看本身不是書迷)

    約翰保羅的行為是自己行動所以被美國視為恐佈分子通緝以至於要被滅殺,看起來是這樣?除非約翰保羅也是被利用受了國家組織指示行動秘密任務在其他國散播恐佈,他的背後卻是更大的陰謀利益。卻遭國家背叛而被通緝追滅?(因為動畫中他本被抓到要運送卻在過程中被攔劫)
    所以當主角與約翰保羅相處聽他的自白動機後才明白自己的國家才是一切罪孽?所以最後承襲了約翰保羅與露西亞的遺志在美國公開內幕。

    不過我最大的不懂是主角為何要在自己國家埋下散播虐殺語法戰爭?為贖罪?為正義?
    既然公開內幕的話美國必受世界各國及自己人民遣責甚至也引來報復行動,一樣地獄啊。那散播虐殺語法真正的動機是什麼?讓別的國家安穩?還是公開虐殺語法的存在的事實的陰謀?因為他自己也是被陰謀利用(有點像神鬼認證公開陰謀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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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抱歉我忘了網主有節錄一段。看起來主角是因為正義選擇自行裁罰自己國家,而人民必需連同陪罪。因為安穩的背後是一切殘酷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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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不說明之後的慘況反倒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我認為動畫最後的表現滿到位的
    克拉維斯最後的自白
    說著對約翰保羅感到抱歉又說這樣才能達到露西亞的期望(這裡看似是在告發約翰保羅的惡行)
    結果畫面卻是帶到他黑白上的便利貼
    還有刻意用畫面來表明虐殺文法在講稿中是長怎樣
    加上關鍵字 This is my story&彈指
    仔細回味之後其實不難理解畫面黑掉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看了這麼多動畫作品之後我認為這一部的動畫改編做到了很多巧思,即使有人願意稱他為神作我都認為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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